Un Esope

永远火不了的LOFTER文手,还在学习的马克思列宁主义者,野生翻译君,一只来自拉文克劳的小浣熊,扯淡区不知名up主。

用心写文,用心爱人。

年轻气盛,还需多磨。

复活①

养父+师生+破镜重圆+ABO,全文8.4k字,灵感来源于游戏推演故事(本人对游戏无感,对这个剧情很有感觉),可结合剪辑PV阅读:

《Little do you know》 

《Dynasty》 

顺带一提,第一次写现代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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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养父是个金发、浓眉、鼻子微微上翘,个子颇高的中年男人。虽然已经过了不惑之年,那双大而圆的绿眼睛还是让他看起来像个少年,时光也仁慈地并未在他身上留下任何记号。


大概十岁左右的时候,他被过继给了这位养父。当年,他的父亲因为一场实验事故丧生,母亲也因接受不了继女儿车祸去世后噩耗地再次降临,在疯人院里选择了自缢。


他很感谢他的养父选择收养他,成了他最好的老师、最信任的家人。可在他翻开一本泛黄了的《永生不死的前景》后,一切都仿佛在他颅内轰然坍塌。


那本书里有三张同样泛黄褶皱了的手稿,似乎是这本书的读后思考:“冷冻过程存在较大风险,从0℃到-130℃的冷冻应该快速实施,将冰晶形成的可能性降到最小,而当从-130℃冷却到-196℃时,热应力会导致玻璃化样品的开裂。虽然在理论上缓慢地冷却到-196℃应该可以避免开裂,但必要的冷却速率仍是未知的...我们需要找到此数值的同时也需要一台可实现此目标的机器...”


“机器?”他兴奋地张大了双眼,“或许我可以做出一台这样的机器,一种可以减少热值的机器!”


“柯克兰先生!您一定要看看这个!”他将手稿塞回了书里,快步跑进了养父的卧房,“我父亲的手稿里有使人复活的办法,如果真的能够实现,未来一些绝症患者就有了新的希望,他们的家人也就不会因此家破人亡!”


“这种机器在现今根本实现不了。机器必定生热,而正是那一点温差变量,会导致实验体开裂的风险。毕竟作为存放实验体的机器,它需要一连开上数十年,甚至上百年,电路损坏和维修也会影响实验体状态。”养父坐在书桌前,平静地翻阅着学生的论文,并未转身看他,“去忙些别的吧,耀耀。别操心这种不该我们这个年代思考的问题。”


“凭什么我们这个年代不该思考?”一向倔强的他当然不会接受这样“敷衍”的逐客令,开口继续追问道,“或许可以从研究一种比超导材料更为先进的材料开始。”


“实验会很危险,且不切实际。”养父依旧并未回头看向他,“别再问了,耀耀。”


“我一直觉得您是个勇于开创的先锋,没想到您是个唯理论思想的懦夫!”他有些气愤地提高了音量,“您不帮我也可以,我会去自己研究的!”


“别碰这个,耀耀。”养父终于转过身来,严肃地看着他,“别再想它了,把他从你的小脑袋里忘掉,不然你会后悔的。”


“你想让我怎么后悔?”他蹙眉瞪着养父,看起来却活像一只炸了毛的猫咪,“把我关起来还是怎么样?”


“我不会把你关起来,我又不是什么变态。”养父站起身来,凑近他伸出了手,“耀耀,把那些东西给我。”


“我才不要,老沙蝗!”他向后退了几步,却并未跑开,“这本来就是我从家里带来的东西,凭什么归你!”


“别逼我去抢,小家伙。”养父将声音低沉了下来,蹙眉瞪着他,“你早就过了叛逆期,为什么这么不听话...”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话,你给我一个不能研究的理由啊!”他提高了音量,直接朝对方吼了出来,“危险?能有多危险?科学家要勇于尝试,这是你教我的!怎么了?难道你是个满口空话的胆小虫豸?你自己做过这个实验吗,就说危险,你说啊!”


“我...”养父站在原地愣了一瞬,而后立即粗暴地将他按在床上,抢走了他手中的书,“明天我就要把这本破书烧了!”


“你凭什么烧我爸爸的东西!”他一脚踹在养父的腹部,将其踢到地上,“我明白了,你和那些人一样,觉得我学这些没用,毕竟历史上伟大的科学家大多数都是alpha,对吧?你觉得破格让我上学就已经无愧于我了,对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耀耀。”养父捂着肚子重新站起身来,“把书给我,算我求你了,好不好?”


“给我个让我放弃的理由就给你。”他用身体紧紧护住了书,警惕地盯着养父,“说啊,你做过这个实验吗?说啊!”


“快给我,小坏蛋!”养父再次死死攥住了他的手腕,将书抢了过来,“恭喜你,实验室对你再也不会开放了...”


自此以后,他与这位养父的关系便开始愈发紧张,就连外人都能觉察到他们之间的火药味。


“他好像一周都没有给你送饭了,亚瑟。”弗朗西斯拍了拍这位心烦意乱的养父,“你们还在冷战?要我说啊,都怪你把他宠坏了,这点事用得着发脾气吗?”


“我永远忘不了那场大火,我也不会让它发生在耀耀身上,让他重蹈父辈的覆辙...”亚瑟叹气,继续敲打着手边的键盘,“我没办法告诉他...我...”


“我觉得你如果跟他好好谈谈,他会听的。”弗朗西斯用叉子卷起一小堆意大利面放进嘴里嚼了起来,“那孩子本质不坏。”


“是的,可我不知道该如何向他解释...”亚瑟再次叹气,摇了摇头,“我很自责,我...”


“所以你把那本书怎么样了?”弗朗西斯边嚼着面边说道,“真的烧了?”


“不,我把它锁进了抽屉。”亚瑟答道。


“锁进抽屉?!”门外偶然听闻的他惊异地睁大了双眼,怒气再次涌上心头,“他根本就不是关心我的安危,他是想私吞我父亲的研究成果,不然早就把它们烧掉了!”


他抱着饭盒立即逃离了办公区,殊不知对方的下一句话是“留作对老友的纪念”。


“我真傻!居然会心软给他送饭!”他跑回大学内的教职工住房,意料之中地在书房里翻出了另外几张手稿,上面写满了父亲对做出背叛的养父的埋怨,“果然!他就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也许父亲当年就是被他杀了,根本就没有什么事故,是他想要私吞父亲的实验成果!”


他愤怒地撕碎了餐盒上的便利贴,上面写着:“吾爱吾师,吾更爱真理。”


此时的两人都尚未察觉,那场大火留下的灰烬,却又在下一代中冒出了余温。误会的星星之火正在师徒二人之间悄然燃烧,并迅速形成了燎原之势。


他揩了揩泪,便迅速冲进了养父的书房,用网上学来的开锁技巧迅速解决了这层老式木质抽屉,将父亲的手稿重新拿了出来,而后立即逃离了这个他生活了十三年的家。


而下午回到家中的养父,也立即发现了被撬开的锁、冷掉了的饭与地上的碎纸片。


“吾爱吾师,吾更爱真理。”养父读着被重新拼好了的碎纸片,湿润了眼眶,“耀耀,你...我真该一把火烧了它的...你会带着手稿去哪里呢,耀耀...”


而此刻的他丝毫不知养父在发了疯般地找他,只猜到养父是在找那三张珍贵的手稿。


夜里,走投无路的他用零花钱住进了一家极为廉价的旅馆,抱着书蜷缩在床,回忆着他与养父的种种。


“柯克兰先生,公主和王子最后在一起了吗?”


“柯克兰先生,什么叫‘物理’啊?我将来会成为物理学家,造出很多机器吗?”


“柯克兰先生,我做的菜好不好吃啊?好吃就多吃点嘛。”


“亚瑟.柯克兰就是个卑鄙小人!就是个令人恶心的虫豸!”他仿佛在模糊的泪眼中窥见了多年前粘着养父的自己,环住对方的胳膊,慵懒地躺在对方身旁,丝毫不似此时,心如刀绞地不停骂着对方,“沙蝗!尺蠖!蚤蝼!螽斯!*该下地狱的混蛋!”


“吾爱吾师,吾更爱真理”,可他早已因为被自己胡乱拼凑起的“真理”埋葬了那些对导师的爱。


他误以为此时的养父早已安然入眠或是因为那三张手稿而惴惴不安,却对养父的担心浑然不知;他误以为养父单纯出于自私选择了背叛,却丝毫不知当年的拮据是因为父亲早已为了研究机器走火入魔,一掷千金拖累了家庭。


他心中满是幻想中对方将自己父亲推入火海的丑陋嘴脸,任由憎恶的种子在心中萌发。


“小杰克霍纳*,坐在角落,吃着他的圣诞派,他一边把拇指,垂直插到派里再拔出来,一边说着,我是个多么乖的孩子啊...”


他哽咽而愤怒地哼唱着儿时养父为他唱过的古老童谣,怀抱着书躺在略硬的床板上,缓缓地进入了梦乡。


翌日清晨,他选择了逃课,带着那本书和父亲的手稿来到了实验室。


“输出电压调到最低,输出电流调到最大,短路正负极,逐步增加输出电压使输出电流大于需要值,此时调节输出电流到需要值...”他自言自语着调节着实验室里的电源,而后拿起了一旁的导线,“好了,让我们看看目前抗生热能力最佳的导线经过手稿上的改良方法能否...”


“耀耀!我就知道你在这里!”实验室的门突然被人打开,而这位不速之客正是他的养父,“赶紧把开关关了!手稿上的方法是错误的!”


“你又没做过实验,凭什么说它是错的?哦,我明白了,你是想独吞我父亲的实验成果故意制造了那场‘事故’害死了他对吧?”


他愤怒地用右手掐住了养父的脖子,仇恨的藤蔓早已缠住了他的理智。


“你就是个害死挚友的卑鄙小人!我以前那么敬佩你,以你为榜样,可现在,我知道自己错了。”


“耀...耀...”养父望见了他手中那闪出火花了的导线,艰难地说道,“赶快...关上...开关...”


未等他听完养父的话,一道闪电便立即带来了更多的火花,迅速地开始吞噬整间实验室。他恐慌地松开了手中的电线,也终于松开了被他紧紧掐住的养父的脖子。


“耀耀!危险!”养父立即将他从实验室里推了出去,在他逃出实验楼的刹那,剧烈的爆炸发生了,而这句话也成为了养父留给他的最终遗言。


“柯克兰!!!”跌出爆炸中心的他瘫软在地上无力而又极为用力地哭喊着,“我恨你,可我也从未想过让你去死啊!!!凭什么就这样逃走了!你明知道我已经家破人亡只剩我想追求的真理和教我真理的那个你了!为什么不反驳我跟我好好谈谈呢!”


他表面上责骂着养父,实则也在责骂那个任性妄为、草率从事的自己。


那一天,他因实验操作不当亲手杀了自己的养父,也由此开始了自己的服刑生涯。


他每日蜷缩在监狱的角落,望着那些凶恶的真正杀人犯瑟瑟发抖,像是只可怜的受惊小猫,可这时,再也没有人能来保护他了。


就这样,他在监狱里度过了漫长的两年,学会了除物理学以外的一些事情。出狱后,他只觉得自己的人生被毁掉了,他那些颇为冒险的幻梦,早已被现实撕成了碎片。


从那以后,他不得不蜗居在狭小的出租屋里,没日没夜地为流水线上的产品做着安装,然后拿着微薄的薪水挤着地铁,吃着同样廉价的蔬食。


他偶尔会梦见儿时同父母以及妹妹一起生活的幸福时光,但从未梦见,也不敢梦见那位被自己害死了的昔日导师。


他能想象到养父临死前是多么痛苦——先是全身麻木的触电,而后又是爆炸导致的活埋。相比之下,即使酷刑也不过如此。


他至今仍会偶尔想起这段令他痛苦不堪的记忆,而后任由其啃食自己的大脑,直至因为过度疼痛而形成了麻木。


“如果亚瑟.柯克兰还活着,他会成为诺贝尔奖得主吧?”他偶尔也会为对方感到惋惜,“我真傻,我该听他的话的,要是他还活着就好了...”


或许是他如祥林嫂般的絮叨“感动了上天”,他的养父居然在某日的新闻上重新出现,标题赫然写着几个大字:中籍英裔世界级物理学大师、国际战士亚瑟.柯克兰复活!


“复活?!这不科学!”他吸了几口塑料杯里的粥,惊讶地差点将其吐出,“‘我的学生不是罪犯,是复活我的功臣’?!他在说什么啊?复活概率极小且条件极为苛刻,请期待后续研究?!”


“有什么问题要问我吗?”一阵熟悉的男声遛进了他的耳朵,“不如回家再问吧,你真的瘦了很多。我不在的时候,你受苦了。”


“柯克兰先生?!”他惊异地抬头看向对方,有些语无伦次,“你...您...我...我对不起您...我不该那么任性...”


“那如此不听话的孩子,理应得到惩罚呢。”亚瑟半眯着眼打量着他,舔了舔唇,“别自责了,走吧,回家。”


他心中顿时又觉得奇怪。他印象中的养父从来都是一副优雅温柔的绅士姿态,为何如今会用如此随意的眼神望着他?


“这应该是个想要冒充柯克兰先生的骗子!”他顿时警觉起来,用力挣开了对方牵住自己的手,“你不是柯克兰先生,对吧?柯克兰先生才不会这样看着我!”


“我当然是他,只不过,‘生前’的我一直在压抑着...”回到“新家”后,他被对方用铁链拴住脖颈圈压圈在圈了圈身圈下圈,“和一个年轻的东方美人同在屋檐下,有些想法很正常不是吗?”


“唔...放开我,你这混蛋!”他不确定这是否就是真正的养父,可他期盼的答案当然是“否”,毕竟他不会相信真正的柯克兰教授会对他做出如此出格之事,“你根本就不是他!放开我,唔...沙蝗!尺蠖!蚤蝼!螽斯!”


“对!没错!你以前生气了就是这样骂我的。”对方非但没有生气,还欣喜地吻了吻他的侧颊,“你的生日是十月一号,喜欢马哲、物理和烹饪,总让我品尝你研发出的新菜品,小时候睡觉喜欢让我抱着你,对不对?”


“什么?!”他惊异地听着对方口中的叙述,“你真是柯克兰教授...毕竟假的不可能专门调查我这种无名小卒...可...”


“怎么?吻技不满意,不舒服?”对方颇为戏谑地打量着他,“那要不换个方式...”


“不!你是我的养父,怎么能...”他羞愤地推开了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亚瑟,“怎么能对我有这种想法...”


“还记得我阻止你和别人谈恋爱吗?”亚瑟挑眉道,“还有即使你长大了,我也依旧会牵住你的手,每天晚上给你一个晚安吻。你没发现我喜欢你?”


“混蛋!变态!”他给了对方一巴掌,而后快速地逃离了房间,再次陷入了自责,“怎么会这样...也许是事故让他变得奇怪了...都怪我,那场大火把一切都烧毁了...柯克兰先生是对的,当今世界,一切都无法得到复活...”


他看着自己脖颈上的铁链,叹息着将其摘了下来,扔到了地上。


“这一切应该都是我的梦,一定是我加班太累了,只要在这里睡一觉再醒过来就好了...”他在心中劝说自己道,“柯克兰先生早就死了,是你的无知害死了他...睡吧,噩梦就快结束了,门是锁着的,你是安全的...睡吧,耀耀...”


柔软的床铺让身心俱疲的他很快进入了梦乡。他近些年来从未有过如此安稳的睡眠——柔软舒适的大床、熟悉的家具摆放、令他安心的气味...周围除了那个古怪养父的一切都如此让他愉悦。


他只觉自己通过幻梦穿越回了大火之前。那时候,他的养父还活着,他的梦想也活着,一切都是活生生的,而非当下的一片死寂。可如若于现实中将它们全数复活,大抵是不可能也不现实的了。


翌日清晨,他慵懒地躺在床上伸了个懒腰,却发现自己依然身处故地。他惊异地掐了掐自己的胳膊,发现如今周围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


“糟了,这一切,居然是真的?”他坐在床上缩成一团,“这样下去可不好,或许我该和养父谈谈?不行,那根本不像真正的养父...”


“哦,可怜的孩子,他当然就是你真正的养父。”一旁窗台上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黑猫边舔爪子边悠闲地说着,“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只不过被道德伦理压抑着。人类都是这样虚伪的动物,啧啧啧...”


“猫...会说话?!”他再次掐了掐自己的胳膊,“这...这怎么可能?你不是猫,你是什么东西?”


“我是猫神贝斯特,是我复活了他。”黑猫依旧慵懒惬意地梳理着自己的毛发,“被道德枷锁所压抑着的可怜人啊,啧啧啧...”


“这一切绝对都是你干的!”他气愤地想要去抓那只黑猫,却扑了个空,“是你把他变成了这样!”


“我?我就像酒精,我不会让人凭空生欲,我只负责给他们壮胆。”黑猫灵巧地落了地,仰视着上方的他,“不管你喜不喜欢,他如今都只能是这个样子。要不,我再把他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尸体”二字让他回忆起了那场大火,惊恐地跌坐回了床上。


“总之你不要管别的事,事情都会慢慢好起来的。”黑猫跳到床上整理着乱了的毛发,“记住了吗?”


“当然。”他点了点头。


黑猫重新跳到窗上,回头看了他一眼,而后在窗口消失不见了。


“耀耀,就这么生我的气吗?”门外再次传来了他难以面对的声音,让他心中一惊,“耀耀!开门!求你了!”


他叹了口气,顺从地将房门重新敞开,而后被迫接受着对方热烈地亲吻。


他非常不想如此形容,但同对方接吻,就像触了电一般全身酥麻,心理上颇为抗拒,可身体却早已叫了好。


“真是疯了...”他无意识地踮起脚尖,有些费力地环住了对方的脖颈,开始笨拙地回应这个背德的吻。


一吻终了,他重新睁开双眼,却不敢望向对方,只是低着头红着脸呆呆地站在原地。


“要去实验室吗?”养父得意地望着他,搂住他的肩侧,“还是去街上买些你需要的东西?”


“去书店看看吧。”他依旧低着头不看看向对方,有些怯懦地开了口,“柯克兰先生,能不能...能不能不要这样...我讨厌这样的过分亲昵。我们...我们不该也不能成为情侣。”


“为什么呢?”养父将他拥入怀中,颇为享受地轻抚着他的长发,“你我又无血缘关系。”


“您不觉得...您不觉得您养了我十三年,已经与真正的父子相差无几了吗?”他留恋于对方的体温和针织开衫的触感,又矛盾地抗拒着如此亲密的举动,“我不希望...”


“那就慢慢适应好了。”养父依旧不以为然,打断了他的话,“失而复得让我想了很多,耀耀。我希望你也能爱上我。”


“我当然也爱您,但那只是亲情上的爱。”他挣脱了养父的怀抱,鼓起勇气严肃地仰视着对方,“不要弄混了亲情与爱情,求您快点清醒些,我想以前的柯克兰先生回来...”


“除了开始对你吐露心声,我从未改变。”养父也收起了脸上的笑意,认真地说着,“只不过...”


“求求您了,饶了我吧!”他提高了些许音量,有些绝望地望着眼前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养父,“我不想接受您的这种爱意...”


“好吧。”养父似乎无奈地叹了口气,“走吧,带你去买东西。”


他低下头去不再回应,只是乖顺地披上外套跟了出去,来到了他们以前经常光顾的书店。


他对书店并不感到陌生,甚至觉得回到了他的第二个家,即使是生活艰难的时期,他也依旧会去书店看一些有关马哲和物理学的书籍。


“你肯定想买这个对吧?你以前很喜欢这种东西。”养父拍了拍正在读书的他,递给他一盒卡通日历,“在看什么?想要的话,我买给你。”


“好可爱!”他接过那盒日记,惊喜地打量着包装上的每个细节,“谢谢您。”


“不客气。”养父温柔地望着他,“我总是能跟你心有灵犀,不是吗?”


听闻此言,他眼中的光亮立即熄灭了,重新低下头去——对方说得没错,可这句话里总让他觉得有些撩拨的意味,令他颇不心安。


“怎么了?”养父明知故问地凑近他,“我的话让你不开心了?”


“如果,如果我想去外地参与别的项目,去学习一下,您会同意吗?”他思索一番后,试探道,“年轻人就该出去闯闯,不是吗?”


“什么项目?”养父语气中多了些许不悦,但还是耐心地询问道,“如果可以的话,一起去?”


“我还没想好,就是突然看书有了些想法。”他瞟了养父一眼,重新看向书页,“我觉得我不能太依赖您,我得自己开辟自己的成就,不是吗?”


“是啊,学术上不依赖我可以。”养父伸手环住了他的腰,“其他方面呢?”


他顿时张大了眼睛,抗拒地推开了对方的手,警惕地看着对方。


“其实你根本就不是想去学习,只是单纯想要逃离我对吧?”养父平静地看着他,“没关系,我知道你终究逃不远。”


他心中一惊,也再次清醒地认识到,所谓的“沙蝗,尺蠖,蚤蝼,螽斯”其实比喻的都是他自己。只是作为对方实验助理的他丝毫没有经济独立的能力,的确难以远走高飞。


“我被一座无形的牢笼困在了...”他在心中悲伤的想着。


不过笼子里似乎也并非空洞,像是危险海底的宝库一般,让他得知了许多有关亚瑟.柯克兰和他父亲的秘密。


他得知了母亲当年的疯癫并非单纯的因为妹妹的离世,还有父亲对母亲的背叛——父亲的研究耗费了过多的资金,就连家境富裕的养父都已难以支持。于是便有了手稿上“被好友背叛”的那一幕。至于父亲之后是如何继续实验的,答案都在遗物箱内的几封情信里。


至于养父生前是否真的掩饰着自己的感情,书架角落里的日记本给了他新的答案——那是一本泛黄落灰了的老旧黑色牛皮本,里面写满了一些情诗以及一些小说片段。


“皎洁的月色洒满房间

繁星也迫不及待地与之呼应

可屋内闪烁的究竟是星月之辉

还是我那被厄洛斯*毒箭所射中后

落下下的泪”


“威廉激动地牵住了少女纤细的手,将自己心中压抑了许久的充满爱意的话语全数吐露。教皇的命令与父母的反对再也不能使这对违反世俗的爱侣分开*。


威廉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极为简陋的金戒——那是他用从作为牙医的父亲手中偷来的金子做的,可少女眼中依旧满是欣喜。


‘嫁给我吧,南希。’红头发的小伙子单膝跪地,真挚地望着眼前的美丽姑娘,‘自此以后,没有什么能将你我分开!’”


“看来黑猫的话是真的。”看到旁页更为露骨的其他片段时,他不禁打了个寒颤,“趁他还没回来,赶快收起来吧...真不知道以后他还会做出怎样出格的事情...”


他将日记本重新放回书架,而后回到客厅继续啃那块有些冷掉了的蛋挞。


他记得小时候养父总会用蛋挞来作为他考了高分的奖励,那也算是二人回忆中的温馨片段。


事实上,如若没有将这层关系戳破,兴许至今他们的画面都会如此温馨融洽。


他吃完蛋挞又想起了中学时期,他研发出的新菜品——芒果薯片虾*。那道菜以薯片为底托,上面放着裹满了芒果沙拉酱的熟虾仁。他甚至还记得养父当初是如何对这道菜赞不绝口的。


“当年我总会自创一些菜,还会和他一起起名字。”他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哎,果然还是会不自觉地无限度回忆过去啊...”


“亚瑟.柯克兰是个举世瞩目的伟大科学家,是个帅气、多金、富有智慧的智性恋梦中情人。”他拿起瓷碟朝着厨房走去,继续自言自语着,“那又怎么样?不过就是个有才的高智商变态罢了。老鼠总是群居,鬣狗才继续合作,这家伙和我那令人厌恶的父亲合作了这么久,能是什么好东西...”


“人性中可怕的存在着兽性,如果这种兽性没有袒露出来,而是深藏在所谓的诗意外表之下时,则更加可怕。*”他清洗着手中的盘子摇了摇头,“但我可怜的养父看来永远都得不到真正的复活。”


“耀耀,我回来啦!”养父轻敲了几下门,大声喊道。


他闻声去开门,而后毫不意外地得到了一个热烈如火的吻。


他大抵知道,今晚不会好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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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①沙蝗,尺蠖,蚤蝼,螽斯:都是些靠寄生活着的小昆虫,讽刺亚瑟剽窃手稿。


②小杰克.霍纳:《小​杰克·霍​纳》是一首流行的英语童谣,罗德民歌索引号为13027。这首歌最常见的歌词是:


小杰克·霍纳

坐在角落里,

吃着他的圣诞派;

他把拇指伸进去,

拿出一颗李子,

说:“我真是个好孩子!”


它第一次完整地记录在童谣集《鹅妈妈的旋律》或《摇篮十四行诗》中,该诗集可以追溯到1765年,尽管现存最早的英语版本是1791年。


这个词在18世纪首次被提及,最早与机会主义行为联系在一起,尤其是在政治上。道德家们也重写和扩展了这首诗,以反对它对贪婪的赞美。杰克·霍纳的名字也被用于一首完全不同的民间主题的古老诗歌;在19世纪,有人声称这首歌最初是为了讽刺都铎时期托马斯·霍纳的不诚实行为而创作的。​


也是讽刺亚瑟剽窃手稿。


③厄洛斯:西方神话故事里的爱神,类似于丘比特。


④威廉与南希:灵感来自于黄老板的《Nancy Mulligan》,黄老板的爷爷威廉是北爱的新教徒,奶奶南希是南爱的天主教徒,1921年爱尔兰南北分裂之后天主教和新教的暴力冲突就从没停过,二战前后正好是南部的共和军和北部的Unionist冲突最激烈的时候,但他们决定在那时私奔,并成功有情人终成眷属。


⑤“人性中可怕的存在着兽性,如果这种兽性没有袒露出来,而是深藏在所谓的诗意外表之下时,则更加可怕。”:引用列夫托尔斯泰的同名《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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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后思考:

①耀耀爱亚瑟吗?

A.爱,但是是亲情

B.由爱转恨

C.爱,但是不自知

②以后耀耀和亚瑟会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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